但是呢，太黑了，所以他什么也看不见。

-----正文-----

以往的早晨，周和颂都是被叫醒的，但今天他一口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后自然醒了。他甫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面对着周煜止，整个人几乎在他的怀中，被搂得很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周煜止紧紧锁着的眉，浓密的睫毛有淡淡的青黑，那颜色浅淡的薄唇微抿着，即使是睡着了也残留着愀然的苍白。他轻轻挣脱了一下，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被圈得更紧。

周煜止全凭本能地死死桎梏着他。

在周和颂的记忆中，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周煜止像这样相拥而眠，自周煜止上高中以来，对方不喜与人接触的毛病更严重了，总是与周和颂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发现挣扎不开，周和颂便干脆就这个别扭的姿势侧躺着，盯着晒满阳光的小窗子发呆，玻璃窗贴满报纸，边缘泛了黄，纵容灰尘慢慢洒落下来，光线一直从最上方慢慢挪移到最中央，等到上面字迹模糊的陈年报道被周和颂看了个遍，周煜止才轻轻“唔”了一声，那一声带着晨起的低哑，几乎是从胸腔发出的。

周和颂听到动静后便收回视线，于是猝不及防落入他如潭水般深澈的眼眸之中。

周煜止的眼眸还带着刚苏醒的怔懵，流动着雾气，美丽而哀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可遏制地吸引了一般，在他眼前慢慢放大，却只是眨眼间便恢复了清明，而后急遽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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