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正文-----

（一）

应意行在塘镇见到的第一个是余叙，在他还不知道余叙叫余叙的时候。

那是一个雨很大的晚上，应意行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他喜欢在雨天把车窗开到最大，雨在高速流转的空气中擦过他的发梢，打湿他的衣服，他却好似浑然不觉。

前方的视线朦胧、模糊，酒精的味道在脑海里盘旋，没有醉，只是有种末日将至的眩晕，在他依旧在吧车速往上提。

这个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查酒驾的交警呢？应意行在心里不咸不淡地想。

塘镇蓝色的路标在前方闪了一闪，他看也没看就开了过去。

他不想避雨，也不一定要找什么必定的目的地，他只是听雨重重打到玻璃上的声音，听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听不到几平米车内他一个人的呼吸。

他甚至可以想象车开车没有护栏的荒山野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会死在哪里，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

应意行放缓了车速，他点了根烟，雨水却一下把火红的微光浇灭了。

终于在大灯扫过的前方，出现了拥有呼吸的第二个存在。

在应意行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人靠在路边的墙角，杂草、泥土、血迹混着雨水沾满那个人的小臂，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他无端觉得雨水正在使那个人身上的颜色不断褪去，但那人却无动于衷，他的姿势看上去放松甚至称得上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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