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开始。对位法。英雄与恶徒

-----正文-----

【伊阿宋讲述的故事】

“我叫卡德摩斯。我的父亲曾是一个国家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他告诉我，‘这是个屠龙英雄的名字。叫这个名字的男人，生来注定要做大事。’我做的大事之一可能就是在他五十岁生日的当天杀了他。我不打算辩解。他该死。在我看来。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幸福。

被当众剥掉白衣、逐出皇宫的第八十一个夜晚，我躺在奴隶们睡着的草席上；现在我和他们无异了，不论我是否曾经穿着白衣、佩戴着沉重华丽的黄金首饰、坚信自己与他们有多么不同。幽暗的蜡烛散发着火光，一只蟑螂飞速地在我面前爬过，伴随着投射在斑驳的、散发着霉味的白黄色墙上的偌大阴影。

外头一个奴隶打了个信号，找我的。

‘是谁？’我不太敢出去。我知道现在到处在通缉我，而奴隶们和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每天他们给我端来一碗清水和一点脏兮兮的面包；对于外面的局势，对于新登基的‘杀戮皇帝’，他们窃窃私语地热切交谈，在相互之间，当然把我排除在外。我不算他们中的一份子。那么我算什么呢？将军之子、弑父者、投靠敌国的背叛者、老皇帝的忠犬、新皇帝的憎恨对象、和他们一样的奴隶？

我不知道。

‘好久不见。卡德摩斯。’

来的人竟然是新皇帝本人。他语调轻快，就像很多年前我们初见时一样，强撑的愉悦里透着一股紧张和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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