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个英雄杀死了人们憎恶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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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话。这时他不期望听到我的声音。很多东西我并不明白，我只知道下午两点当‘杀戮皇帝’的战车行至伊苏河对岸高地中央时，我要像个该死的恐怖分子一样，假装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一刀捅死以‘杀戮’为名号的暴君；然后人们会为我欢呼。我，卡德摩斯，在他精心策划下，会当一回真正的英雄。而他，阿列克塞·朱利亚·凯撒·奥古斯都，将以先暴戾后惨烈的方式名垂青史……哦，不对，遗臭万年。而这一切都是场该死的戏，一个见鬼的故事。主角自己策划自己的死亡。以另类方式实现的伟大自杀。我愤恨地想，却不很清楚自己为何生气。为那些即将遭愚弄的民众吗？为阿列克塞想出名想疯了的脑子吗？

我们吃完了早餐。他见我面色不豫，对我说，现在全世界都在憎恨着这样一位以‘杀戮’为名的皇帝。

‘在故事落幕前，总要有一位英雄站出来。替天行道，贯彻正义，他杀死了暴君，解放了人民。留下一个反抗暴政和压迫的传说。这才是个合格的故事，善始善终，功德圆满。’

故事？只活在想象里的东西，根本不能替代现实。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想自杀。阿列克塞。

‘是的，而且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由你动手，卡德摩斯。’

他继续说，他曾以黑袍先知的身份领导奴隶起义，对抗帝国的暴政强权，于是有人说他是弥赛亚，是先知，是奇迹的缔造者；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还是说所有的奇迹，比如战场上的大胜、众人的欢呼、熊熊燃烧的荆棘丛中蓦然显现的神像，都不过是精密计算和策划的结果呢？‘但人们需要奇迹、权威和先知，就像希望死后有天堂地狱一样，那至少还有个去处，万一什么都没有呢？’‘他们需要的并不是阿列克塞这个人，他们需要的是这个面具。’先知的面具，纯黑的假面，一个象征，一个符号。隐去个性，遮蔽所有，无私无我，将自我献祭，于是你便能够和那些抽象的精神、伟大的词汇一道永恒地存在下去了。‘戴上这个面具，然后杀了我。’‘人们将会看到暴君是如何陨落、如何被正义制裁的。’他一根一根把我企图掰开面具的手指压回去，覆上我的手背，说，‘民众将会为你欢呼。为英雄欢呼。卡德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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