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aker

-----正文-----

他就冲着恩底弥翁最后一句话了，杀手说，“您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宁可把灵魂卖给您这样的家伙，也绝不看天堂一眼，上帝算什么，路西法又算什么。撒旦和地狱三头犬同您比起来，充其量只是个吓唬小孩的水中倒影罢了。等我这辈子享完了福，下辈子下油锅炸也值了！”

杀手又收了一个钱袋子，掏出匕首，往恩底弥翁的袒露的胸口划拉了几下。“没吃饭呐？用点力呀！”“您不疼吗？”杀手疑惑。“疼啊！所以请你快点，朋友！再多来几下！”杀手又搞了搞，使得伤口显得吓人了些。“好了。”恩底弥翁点了点头，杀手刚刚后退一步，便听见牧羊人撕心裂肺地嗥叫起来，“快来人呐！有人行凶——抓刺客，抓刺客！”米利都王宫内立刻回荡一片嘈杂的脚步声，震天的喧嚷传来，“恩底弥翁大人，您没事吧……什么人！你是刺客！”宫廷侍卫抽刀扑来，杀手拔腿往外冲，顺手掐住一个端银盘侍女的脖颈，银盘“哐啷”摔在地上，侍女被他当作挡箭牌，紧急集合的侍卫刚准备拉开弓对付渐渐跑远的杀手，却发现视线内错杀无辜的可能性比命中目标要大得多，侍卫长一咬牙，刚准备下令放箭，却听见恩底弥翁躺在地上呻吟，血淋淋的身体扭作一团，利刃划破的伤口斑斑驳驳，涂得像一副原始人的壁画，猩赤色的铁矿粉细细簌簌洒了一地；只是这铁矿粉不是固体，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液体。侍卫长膝头一软，径直跪倒在地，大喊，“恩底弥翁大人，我们的牧羊人，您、您……”他又激动又害怕，话都说不出了。恩底弥翁费力地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轻轻地摇了摇头，缓慢，但动作坚定而清晰，在场的侍卫和匆匆赶来的诸侯王族们都眼含热泪，“牧羊人大人都快死了，还在想尽办法安慰我们呢。”有人啜泣。恩底弥翁的血腿狠狠地抽了抽，像是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通了电，而刚才牧羊人大人被电了一下。他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嘴。侍卫长会意，忙匍匐下身子，耳朵凑近，牧羊人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只是、只是受了点伤。在带领大家彻底推翻圣城暴政、解放被压迫已久的、苦不堪言的民众之前，我绝不会、绝不会死去，我的心愿，大家的心愿还未完成，相信革命一定……胜利！”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宫廷内哀嚎一片。年迈的米利都王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跑过来，“扑通”一声抱着牧羊人血流不止的身体痛哭，“啊，我可怜的孩子呀，诸神赐予了你怎样崇高伟大的使命、怎样狂妄的野心，怎样杰出的智慧、勇气和毅力，可现在呢？现在你中道崩殂，出师未捷身先死呀！啊，诸神呀，你们本就享有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喜乐和无尽的欢愉，为何还要嫉妒我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呢？将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从我身边带走，带离这苍茫人世……”“陛下！”浑身是血的牧羊人终于忍无可忍，从地上一蹦，挺直了腰杆吼，“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说着他又像一条软了的水蛇一样蜷曲着趴了回去，眉心蹙了一个狰狞的疙瘩，“然而，你们如果再不去请医生来为我敷药止血，我恐怕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衣服沾了太多自己的血而被恶心死的人了。”众人登时忙乱。米利都王大叫“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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