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数

07 二更

-----正文-----

沈杜恩从踏进白家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倒数，以至于总是强迫性地低头看表，以免错过必须离开的时间临界点。近夏的午后也闷热异常，院子里的小树杂草都有些焉巴，透出底下的红黄土壤。

白承航还未止住抽噎，但他已经松开了沈杜恩，面色的红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尴尬，似乎羞耻于刚才的举动，就像讨厌陈冬梨对他的过分亲密一样。他饿得头晕眼花，不得不摸去厨房想找点吃的，端起今早剩在电饭煲里温凉的稀饭就是狼吞虎咽，呛了好几下。

“你坐吧，”他边咳边道，看着沈杜恩总感觉他一副要跑的样子，“等我、咳咳、等我吃完……”

沈杜恩没有坐，他就站在客厅和玄关那一块交界地，老实又焦虑地把腰板挺得很直，缓缓打量白承航的家。家里算不上杂乱，但也没有那么整洁，一切都感觉怪怪的，有一种失序的不平衡感，仿佛某个物件错了位置。他看见裂了一块的座机不由一怔，稍一偏视线就看见沙发下方软垫被什么东西划破的长痕，斜长且密集。

一本小说掉在地上，或许是白承航刚才翻阅的。小说封面是一尊十臂神仙写实漫画像，他的主手端在胸前捏诀，其余的手指向各方，显得妖邪又诡异。沈杜恩走近它，弯下腰去想把它捡起来放到桌上，视线被那些只手吸引，余光忽然被一大片黑暗占据。沈杜恩一怔，抬头顺着神仙像所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和一双永生难忘的眼眸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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