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质

-----正文-----

四面八方的吵闹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明明惹人心烦白承航却希望这份杂音不要消失，免得他真的睡着在这里。现在已经几点了，他不知道，只知道已经好几次有人拍他问他介不介意拼桌，因为实在没位置而他一个人占着一张小桌子。

似乎没人在意他的存在，烧烤和酒轮换着砸上桌子，上一波拼桌的吃完走了，老板过来匆匆抹布一抹油腻甚至沾上他趴在桌上的胳膊，然后下一波人直接坐下来，甚至也懒得问他走不走，无视他就开始对着瓶喝吹牛。

白承航困倦地把手里的玻璃瓶放下，压在已经脱落的医疗纱布上歪斜碰倒了其他几个，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觉得自己喝多了，至少进步远超上次逃学，那时他意识都不清楚了，现在却还算清醒，始终没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要来同一条夜市街。不记得多久前他问了一个拼桌的人现在几点，那人说九点半，他心想是不是还太早了，或许再等一会就能等到。

像是有响尾蛇钻进耳朵里。它吐着信子勾破耳膜，扭动骨骼一点点挤进大脑，将神经搅得一团糟，又咬穿血管游进烫血中，让蛇鳞突刺割烂皮肤，僵直人体的每一寸。白承航绷紧右手，抬头抹了一把脸，同桌的人只是看他一眼额上久压的红印并未停止聊天，他半眯着眼睛环顾，食物的热气中幌影尽是刺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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