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守望那个海晏河清的好时候。

-----正文-----

“有兴趣做个交易吗，大哥——”他的妹妹，从熔浆下浮起，缠着锁链。她看上去狼狈，长须参差，正是一个囚徒的形貌。只有那一双眼睛，亮如满月，仍旧和他记忆中一样。

他还记得那时，她被他亲手镇压进龙宫之下，沉进翻腾的熔浆里。这位龙族美名远扬的公主始终抬着她的明眸，在被淹没前对他说：

“你可别后悔啊，大哥。”

她现在贪婪地缠在他身上，按照常理，应该是他缠住她，但是……她缠在他身上。她柔软的体腔令他想起敖丙的母亲，一头白龙。她在临死前把那颗蛋托付给他。

“等到那个海晏河清的好时候，”她说，“让我们的儿出生。”

然后她就和那场大战中的许许多多的同伴一样，形神俱灭，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含着这颗蛋，等啊，等啊。他终究是没等到他年轻时畅想的那个好时候。

他的妹妹把他深深吞进去，同时，也深深地刺进他。这并不是要达成这场交易所必须的行为，但他痉挛着，没有阻止。在深深地痛苦中，他在想他的儿子，儿子们。

敖丙是他第三个儿子，前两个，在很多年前那场战役中死去。那时候他如同现在这样痛苦，但那时候他没有现在这样的绝望。那时候的天下啊——混乱！令生灵涂炭的不是天灾，不是某个邪恶的个体的意念，是人们彼此投掷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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