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

-----正文-----

角都抓了一只鼹鼠给他。

1

飞段把那堆骨头用旧报纸裹起来抱出去，外边暮色沉沉，已经是傍晚。他跨过村长家的门槛，往回看，老人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望着天。他怀里的牛骨没有皮肉却也沉，已经凝干的血贴在骨上发着腥气。

他就开口说：“那我把这些丢到老地方啦。”飞段晃了晃这包东西，他穿着白褂子，风掀起衣角。血的腥味似乎顺着风传到院子里，村长没有回应他，只是咳嗽了好几声，对他挥了挥手。

捡骨的孩子从小路上走，偶尔遇到几个嬉戏打闹的同龄人，他们瞅见他都避开他走。那些小孩在今日吃得油圆，面上也浮着一层油光一样。飞段在中途拧起自己的项链细细看，辨认了方向才往山里去。

同龄人在他走后哄然大笑起来。

那个……是飞段吧，白色头发红眼睛。

是啊，就是他。张口闭口就是邪神。

真可怕。

——真、可、怕。

飞段听得见，但他不想去说。他扭头冲那群小孩做了鬼脸，丢了一块牛骨过去。骨头砸落之前，那群小孩就如鸟雀散开来，带着怒骂和恼羞的呼喊回家去。牛骨“哗”一声落到地上，弹了两下。他走回去捡起来放好。

太阳完全落下山，喧哗的小孩都回家了，四周寂静。他将怀里的东西端好位置往前走，他想起那头牛老死的时候，还是流了一滴泪的。兴许就自己一个人发现了，屠夫和村人都笑着，绳子对年老无力的牛已经没用了。刀进刀出，血溅了一地，骨是硬的，肉是软的，血又热又烫洒了他一身。他们切得好认真，皮肉都没留下，骨白嫩得像回到了最初，飞段去捡，还是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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