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了，碎了几页，看不清楚。两天想吃一点海鲜，闹鱼之类的，到中原几乎没吃过了，我爱咸口重口。小鱼我不爱去头尾，不用吐刺，嚼嚼就烂了。可是想一想就口干，喝了很多水仍然口干。我依稀记得，我曾经是喜欢清淡的。海鲜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小时候开了荤大多是海鲜，大鱼大虾倒不多，常常是小的，很不缺钙，所以骨头很瓷实。吃腻了扎嘴的海鲜，在津京时更爱腊肉，后来吃的多了，也觉得倒胃口。头一天登台唱戏，我的老乡十分喜欢我，老师父奖我了两个海螃蟹大腿吃，现在也觉得香。海鲜多咸口，天津是这样。我依稀记得我喜欢清淡口，大约是个不准的印象。可的确有两年讨厌腥，顿顿清粥。我就是那时候消瘦的，眼圈黑了下去。

我那时候喜欢中国画，在家里挂了一副小名家的留白山水。那种清淡会让我在晚上惊醒时好受些，可是我十分希望能抱到一个人，一个如我小时候通铺，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师弟。厚实而不需留意，不会承受吵醒别人的怒气。

如果说，我的繁华是在民国的北京。我十六岁的时候在北京唱早场，早场演大戏里精彩的折子戏，戏楼里的人不认得我是谁，但是他们知道我好。

我从后台出去，我师兄拉着我听他们说话。我总觉得我卸完妆之后格外的苍白，顶着这张脸，没人会认出我来。我听他们说:“王宝钏是谁呀，小男旦嗓子冲，扮相也俊。”我听了就知道是我，把高兴全写在脸上。我师兄喝我，他叫我敛着点。哪怕装也要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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