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正文-----

漫长的道别

等到明年樱花盛开的日子，伴着和煦的阳光，您就能与我道别了。

1

“喂，你跟了我多久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叫喂，飞段大人，我是森下。”我一边说着，一边为大人的酒杯里斟满酒水。

飞段将瓷白的小杯端起来细细看，目光却是越过杯子看向我这边。

衰老和病痛也不会让我弯腰驼背，我直着背，倒也没慌着回答。也许人老了，真的会喜欢回忆过去，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我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飞段大人并没有催促的意思，他喝了杯中酒，还为自己添了一杯。瓷白的酒壶放在绘有青白花纹的盘中，和果子和羊羹没有被吃上一口，它们都好好地枕在盘里。我看着飞段大人的手在酒壶上轻轻过去，带着厚重的黑色的影子。他仍坐在烛火之外的地方，还是那样年轻。

好半天，我想起来。

大概几日前，角都大人也问过这个问题。

我当时——就跟现在一样，挑亮了灯花，回答说：“大人，已经有四十五年了。”飞段挑挑眉，袍子也跟从前一样并没有穿好。我也曾固执过，想要帮他穿好，后来我也放弃了。

时间并没有停留在我侍奉的大人们身上，他们都像夏日里会暴涨河水中沉默的石像，水流不断前行，他们仍旧在原地。角都大人跟我提及，那种石像的作用是“镇水”，人们总是相信这种吉兆之物能让洪水不发。“可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角都大人如此评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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