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结尾五年后的事

-----正文-----

一、

重洋小区最近有了新面孔，旁人或许不会注意，但逃不过老杨的眼睛。他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保安，一眼能辨出来者的意图：手里提着礼盒是走亲访友的，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准是来探望长辈。也有勤走动的亲朋，但每周一次已算是情深意重了，而这个几乎每天都出入的中年男人，必定是重洋小区的住户。

老杨有几年没见过新面孔了，小区建成还是上个世纪的事，配套老化物业管理落后，住在这里的都是二十年前就在此安家落户的老人。为了推动城市经济，这些年虚设的高楼一栋栋拔地而起，X市每年都会推出近百个新楼盘，房屋供应过剩，根本轮不到重洋，但男人还是在这里定居了。

之所以知道是定居，是因为最开始的那半个月他来来回回搬了十几趟家，每次近小区大门手里总要拎点东西。老杨年近六十，他认为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应当是年富力强的，然而男人的行动总透出一种即将瘫垮颓丧，仿佛比他还要衰老。他的颓丧并不常见，这与年龄无关，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很难似这般浑浊和疲倦。一切的矛盾感都敛在那张沉默的口中，老杨和这里的每一个住户都熟络，然而两周过去了，也还没和这个男人打过一声招呼。

男人的脸并不好记，是人海中总能被忽视的模样，或许也常被人问路，或者被强势的推销拉去充当冤大头，只因为他看上去没有攻击性且逆来顺受。老杨能注意到他，除了进出频繁意以外，还因为有那么一天他身边跟着一个惹眼的年轻女孩。女孩穿着一袭墨绿色风衣站在低矮的小区门禁前时，老杨清楚地听到不远处野摩托车主的议论，一个问看她站了那么久，需不需要搭车，另一个则说人家一看就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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