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

-----正文-----

我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和我母亲一样。

这是我注定无法泅渡的一片蓝色海洋。

我早该知道，在安德蒙阻止我进军情六处的时候，在他把我母亲的照片夹进《爱弥儿》的时候，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暗示我的时候。

我早该明白，他是爱我的——即使那不是我想要的爱。

最后我们一起坐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车轮碾在路面的碎冰上，发出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路灯的光影打在安德蒙的脸上，又快速地离开，一遍又一遍，似乎乐此不疲。

光影映照出他好看的侧脸，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让我觉得惊艳。

“我没有厌倦。”我在心中小声念叨出那个答案。

这句答案随着冬夜的风消逝在黑暗当中，和碎冰一起被碾碎在街道上。

好久之后我想起这个冬日，如果我说出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

————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这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个重大节日，大家都很重视。

每天我在壁炉前写写画画的时候，总能听到楼下佣人们布置房间的声音。当我走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漂亮的红色绸带被系在圣诞树上，上面还挂着金色的铃铛。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形总让我感到窒息。当我看到这些时，总觉得红色绸带勒住了我的脖子，缓慢消耗着我为数不多的生命。

也许是最近太过于焦虑，没多久我就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我终日躺在床上睡觉，安德蒙也请了假回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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