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别人开出了青紫色的花。

-----正文-----

我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顾聘。在梦里。

梦里的十六岁的顾聘横坐在单杠上，依旧穿着那身几乎洗到褪色的校服，眉眼却好看得令人发慌。校服的裤腿因着他的动作而向上抻起一截，露出一小段紧实柔韧的小腿。他看见我，朝我的方向勾勾手指——于是他露出的一段脖颈、喉结、手背上微微泛出淡青色的血管就猝不及防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他的阳光下白皙到几近晃眼的肌肤忽然泄成了一汪甘甜的、罪恶的、乳白色的奔流，它浩浩荡荡而又来势凶猛，不讲道理地吞咽了我，然后又翻滚着喧嚣着走向下一个人。

我知道那不过是他惯用的勾引男人的小把戏：小学课文里一早便告诫过我，要千万当心这样能将无辜好色的书生吞咽入腹的人面蛇；你应了他的唤，他便要晚上来索你的命了。

可我还是走过去，捉住他微微晃动的那截脚踝——细腻的，光滑的；如果你更细心一些，就能感受到在那其中潜藏着的微微跃动的脉搏。我顺着裤脚接着撩上去，顾聘身体中越来越多的隐私部位就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首先是小腿，紧接着是膝盖。

我看见他的膝盖上泅着大片的青紫，一块堆叠着一块，像层叠着斗艳的花，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他校服掩盖着的其他地方又是不是也为谁开出了这样的花；可顾聘却止住我继续向上的手，兀自笑得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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