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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想到他。我以为我已经往前走了，可他像个巨大的漩涡，总是卷着我向后。我讨厌随波逐流的自己，我讨厌自己的不作为，可不知是浪潮太大还是我太渺小，我总是被轻易淹没。

我今天刷舌苔时吐得格外厉害，感觉全身的血都汇聚到了脸上，我抬头，不自觉地伸手去挡镜子里的脸，怎么都挡不住，指缝里的我在离我稍远的距离，就那么静静看着我，我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我索性一拳打到镜子里的脸上，一下一下，直到我看不见为止。我滑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哭不出也笑不出。

我整晚都躺在那里没有动，虽然一晚上没睡，可早晨的时候其实并不太困。我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要用点劲儿才能搓干净，于是将将结起来的血痂又一次被弄破。

我家里没有急救箱之类的东西，于是打算去楼下24小时的药店买几个创口贴遮一下伤口，好歹上班的时候别显得那么吓人。

我到楼下的时候，徐康正在我家单元楼门口蹲着，我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我们吵架，我不想看到他，他在家门口堵我。这种一切都在重复的感觉快把我弄疯了，我没有当时的心气去咒骂他，我只希望过早的天色使他注意不到我。但我同时也知道，不可能。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我走了，他没有拦我。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来唯一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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