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

-----正文-----

我的花瓶碎了，三环外四环里，我去了一趟花卉市场。我问老板有没有桔梗，他摆了摆手说现在谁养这种小花，同时他指了指一旁开得饱满勃勃生机的洋桔梗花，它们只差了一个字，很明显，这种看着典雅浪漫的花朵更加赏心悦目。

那我要一束百合花吧。这花在北都难养，如果不精心照料很容易就死掉。没关系，我对待它如同对待我自己的生命。

我的房间外没有起伏的海浪，也没有列车呼啸而过的轰鸣，只有半夜时常听见压路机驶过，我躺在平坦的街道上将肢体伸展开来，希望它在空无的时间中压过我，让骨骼和脏器在细微的响动中被碾进异乡的土地，让漫天的灰尘与纷飞的大雪同时将我掩埋。

百合花的气味越过层层雾霭探入我自从北上后就不再灵敏的口鼻，唯一的知觉告诉我，这里没有海水的存在。我会在此时的某刻惊醒，然后意识到，我们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可惜我的百合受冻死在了北方的冬天，向北来找我的时候说他要补偿养我一整年的花，从第二年的春分开始。我想了想，等待的时间太久了，然后拒绝了他。向北不满地嘟囔，我一定不懂什么是爱，哪怕我的专业需要学无数种理论去诠释它，用最官方化的语言去定义它，然而就是不会真正懂它。

天真的小孩儿，我再不清楚也比他理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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