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正文-----

43.

我妈正坐在屋里，在桌子上刻字。

唯一不惊讶的只有周弗，他冷冷地看着我妈，说道：“周焉呢？”

我妈充耳不闻，自顾自刻着字，念念有词：“小焉一岁，小焉两岁，小焉三岁......”

“问你话呢！当初我叫人把你赶出去后不久，周焉也自由了，你们有相认吗？”

我妈还在刻字：“小焉十八岁，不开心，小焉十九岁，不开心，小焉二十岁，不开心。”

接连几个不开心戳中周弗的痛处，他眼神阴骘，将桌子掀开。

我妈仿若未见，在空气中刻来刻去：“过好日子，过好日子......小焉住大房，小焉吃大鹅。”

她碎碎念了一阵，又回过头开始数。

小焉一岁，小焉两岁，小焉三岁。

肖蜕揽住暴怒的周弗，冷冷道：“你不是说她死了么？”

周弗道：“我把她赶到别地，对周焉说她死了。”

肖蜕失声惊叫：“你怎么......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让他们母子团圆？”

周弗脸上流露出一丝沧桑和疲乏，似乎觉得没有和肖蜕辩驳的必要，别开头道：“我不是圣人，这是我的极限。”

44.

此时此刻，我只能由衷地说一句。

没缘分，太没缘分了。

我和周弗正如两条一模一样的锯齿线，本可以紧密咬合，却不知何故始终针锋相对，以至于，互相磋磨，直到毁灭。

如果我还有个脑袋，我会摇一摇，如我还有张嘴，我会叹口气。可我只是一道疤，便像看走马灯似的，静看这样面前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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