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如此轻易就感到了满足。人的欲望怎么可能会有被填满的一天呢？”

-----正文-----

“——这是永恒的歌声，向每人的耳里传进，在我们整个一生，时时刻刻都嘶嚷不停。”

他的手伸向聚光灯，带着坚定的眼神久久站定，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台上回荡，所有台下的听众一时间竟恍了神，忘了舞台幕布的存在，甚至连他本人也陷入了困境，不知现在自己究竟是被人类抛弃的梅奥，还是被恶魔诱引的浮士德。

“我早晨蓦然惊醒，禁不住泣下沾襟，白白度过一日的时光，不让我实现任何希望，……”

大家脑海中的是他的样子也不是他的样子，那是平常细声细气，连撞到肩膀都要连连道歉的他能够发出的声音吗？那是懦弱无能，被人欺侮、任人愚弄的书呆子梅奥能够拥有的眼神吗？

“我首先诅咒那高傲的意见，精神用以把自己包缠！我诅咒那五光十色的虚幻，它紧逼着我们的感官！……”

有些问题无论是否有答案都没有意义，就像问他为什么一开始要去表演话剧一样。或许只是他觉得在舞台上活成另一个人很有意思，又或许只是想夸张地大声叫喊伤感的台词——

“——我诅咒葡萄美酒！我诅咒崇高爱恋！诅咒希望！诅咒信念，尤其诅咒万事以忍耐为先！”

可事实上谁又在乎？在这舞台上他不是梅奥，他可以是浮士德，可以是哈姆莱特、俄狄浦斯，甚至可以是茱丽叶，但永远都不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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