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

-----正文-----

到底柳昑没有能够和姚景绮谈规矩，一番情事过后，早上积起来的雪开始化了，空气都变得寒冷，他裹在被子里，精疲力尽，睡意朦胧。

开门的声音将他从迷离的梦里惊醒，柳昑听见那个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女官的声音，又听见姚景绮说：“把折子递进来。”

她好像叫宁倦烟。

柳昑漫无边际地想，思绪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的宁倦烟身上游离，看向隔着一层纱帘若隐若现的姚景绮。

她握着沾了朱砂的笔，在读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朱批十分迅速，动作就好像在练剑，柳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笑得很安静，姚景绮不知道。

火炉噼啪一声，柳昑有一阵恍然，心里一个念头花苞似的盛开，原来陛下知道，知道他心里那根无伤大雅的刺，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也知道他害怕什么。

入宫之前，他心里既期待，又恐惧，等他真的入了宫，却发现他所恐惧的事一一都发生了。后宫如他所想的模样，大而荒芜。陛下不是每日都要来，他偶尔也会想要同谁说说话，可是来拜访他的侍君们只会笑中藏刀，让他脊背发凉。

这样长的时光，只能在和锦曜的说笑中消磨，周遭的一切都像起了雾，变得不那么真实。

这一连串的心思，连锦曜他都没有告诉，没想到被姚景绮看穿了。姚景绮就仿佛浓雾里的一盏灯，虽驱不散它，却能带来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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