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铭也行

-----正文-----

长安气候比天水温和，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也比天水更加热闹安定，但我待罪于此，于这一切都无法平心相视。叔父的意思是，我可以出门，可以喝酒，甚至可以设宴狎妓，只是不许碰甲胄，不许动刀。他派人日夜看着我，让我老老实实遵从他的意思。

我不出门，我待在家里。连明达夜，各种散发醉人香气的坛子抬进抬出，我一睁眼就喝，闭眼就躺倒在地板上。

然后看见陈恭。

永远是那个场面。我站在天水城墙上巡视，手里握着刀，行走间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彼时城门大开，黑压压的官兵押着黑压压的车马，水龙一样游进我的辖地。而陈恭俯身作揖，语气欣悦道：“郡守必定以天水为起点，在陇西，大展宏图。”

我正要谢他，他却突然蹭到我的耳际去，微声道：“做梦，魏狗。”

我尚来不及惊慌，画面轮换，树叶层层遮蔽，在林间撑起伞来，日光变成清凉的水淋到头顶，徐徐阵风吹得人通体舒畅。前方一人打马而过，天色尚早，他的马却力有不继，要他不停挥鞭才能扬蹄。我追上去，从怀里掏出水囊，大喊：“思之，歇歇再走！”

那人果然扯缰掉头，接过水痛饮一番，我看他喝得畅快，傻笑着问：“思之，这回干什么去？”

他也回以一笑：“给丞相送信去。”

我大惊失色，脚下悬空，从云间直坠到泥里，再被人一把拉到马上：“毅定，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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