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一章

书信/异国/留学

-----正文-----

亲爱的：

维也纳的初雪在十二月，1834年的，1788年的，我想都和今年一样。圣诞和新年一样都需要仪式感，冬季的到来仿佛没有一场雪就都像活在神经末梢的泡影，在打盹的功夫就从卡布奇诺上消失的奶沫，把“漫长”二字的每一个节点都抛在脑后变成无用的数据流。羊绒毯在床上翻滚出一层波浪，棕色很柔软，多瑙河岸伫立起一座不冻港。积雪的窗棂在呻吟喊痛，石子路呼唤二十九寸复古旅行箱的滚轮在白色的掩盖下与它私通。我让羊毛毯从肩上滑落，睡衣的胸口上突如其来地显露出酱汁的印子。是因为昨晚贪嘴，夜宵吃了炸鸡吗？

我读了一些书，与国内不同的体验、思想、经历、感悟，像是同样潮湿的一块土地上一东一西长出了粘稠的菌丝，一边是鲜艳的盖，一边是坚实的柄。阳光跃进。在不同的月色下沉眠。画家与音乐家都酷爱这里的原因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十八年的人生有太多这样的事情没有完成，这些会成为隐疾还是暗自消除，就像我爬起来清洗睡衣上的油印子，只有“洗掉”和“洗不掉”两种结局，努力的揉搓只是必要的途径，究竟走到哪里最后还是掷硬币一样一分为二的结局。不过这样说来总归是不好的，这样我就没有办法解释你为什么会拿起画笔而我为什么要跨越很多时区，来到一片不能和你共看日出的土地。我还是相信我们都有光明的坦途的，就像为理想干杯时所描绘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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