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幺我们的名字里单单就是一个‘芥’和一个‘荞’吗？”

在他对自己的记忆进行补充以后，她喘了口气道出这句。

“因为我的‘芥（jiè）’和你的‘荞（qiáo）’，都叫‘剩余语素’。它们只有和某个字结合组成一个词时才有意义，然而单拎出来却是毫无意义的。”

“这两个字是用植物的性状命名，后来进行了归类的专用字。”

“这是一个学汉语言的朋友告诉我的。当时她对我说，我的名字很特别，后来在她提及的这类‘剩余语素’我还看到了你的名字。”

“爸爸妈妈给我们取名或许是一时兴起，毫无意义，可是正如剩余语素，唯有遇到另一个字时才具有某种意义。”

“正如我对于你来说。”

“那幺，我对于你呢……”他低顺着眉眼，不敢擡头看她。因为她不会撒谎。

他甚是“体谅”，如果自己低下头看不到她，会不会她愿意说谎哄自己开心。

可是她伸出手来捧住自己的脸，往上擡——他只能看她。

目光里是泪，是急切的爱面对幽深的山谷呼唤得不到回声。

“是。就算暂时还和爱情无关——但我想，是。你是我这个薄情的人难得愿意温柔的一隅之地。在你面前时，我总是有意义的。愿意制造意义的。”

她一面承认，一面让自己的十八岁和他的十六岁再度交汇。

“陆荞，陆荞，陆荞。”她微笑着呼唤他的名字，指尖微微颤动，却是渡去她最为本真的情感。她也逐渐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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