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爱极了他这般模样。

-----正文-----

至正二十五年闰十月，诏封扩廓为河南王，总天下兵马，代皇太子南下视师。扩廓别置分省官属，属官俱随之南下，气派之胜，几逾朝廷。

上次见到这般阵仗，还是十年之前。彼时，丞相脱脱率军百万南征张士诚，旌旗蔽天，金鼓震野，出师之胜，前所未有。可那又怎样呢？强势如脱脱，不也被皇帝一纸诏书阵前易将，不也被哈麻一道伪诏鸩杀身亡，乃至客死异乡，孑然飘零。

而今扩廓出师，声势烜赫，更逾前者。可他若敢有半分异心……其惨淡结局，比之脱脱，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冷酷地心想，情绪却遮掩得滴水不漏。大都城下，三军阵前，他以皇子之尊送扩廓南行。年轻的储君执起高足杯，亲手递与扩廓。扩廓单膝跪地，一眼瞥见那执杯的亮白手腕，如白瓷一般柔滑细腻，又像跳动的光焰，瞬间引燃心底的躁火。那一刻，他就想那么咬上去，狠狠撕下一块血肉来，让他痛苦流血，让他含泪饮泣，就像每一次他在他身下低低哀求的时候……

一起都结束了。扩廓沉沉一叹，这场悖逆伦常、颠倒尊卑的游戏终是结束了。从今以后，他还是出身草莽的军将，而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们平行的命运，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

可是命运的轨迹，就当真无法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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