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晚到的，同当年未说出口的一样，是漂亮风雅却无用、还要惹祸的东西。

-----正文-----

齐衡与裴文德年少时一起在白鹿书院求学，有几年的同窗之谊，说来也是缘分，比其他同学之人要更亲近些。裴文德从那时起就是个寡言沉默的性子，除了齐衡，书院中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他真真是又耿直又倔强，旁人看来略略是有些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话说回来，大概也正因为他是这样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人，他同齐衡，两个同样有些痴劲的人才能做了亲近的朋友吧。

裴文德使得一手好剑，师从一位江湖上无名的剑道大家，真不知是哪里碰上的机缘。那几年他常常在后山练剑，一招一式，到了阻涩不通处，他那张平日里总是板正严肃的脸会露出孩童般茫然又天真的神色。齐衡就借着温书，偷偷瞧那寻常难见的神情。齐衡忍不住要笑这位老友，回过神来却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值得自己这样笑，同时也生出一些奇怪的、不足为外人道更不足为裴兄道的心思来，好像看他练剑是件叫人羞赧、又不可说的事情。

那一年冬天，书院的夫子回乡去了，学子也大多散了，齐衡隐隐猜到同窗都要疏远开来。关系有亲有疏，无论亲疏，他都生出一点不舍。尤其不舍的，大概是裴文德。虽说都是在京中，离得不算远，总有宴席马球灯会能聚上一聚，私下也总会有由头约着喝一点酒，但总不像同学时能时时日日见到，总在不远处，总有话可聊。况且他也晓得，裴文德不爱在这些人多的地方露面，一年三百六十天，由头也会用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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