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前写的，略改动

-----正文-----

洪武十七年，凤阳府，瑞雪、丰年。

泛着点苍黛的细泥巴卷着雪，它们毫无章法又心满意足地搅和在一块。宁静的小院都被这琐碎的冬天装满。

突然却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此景，满面春风的仆妇匆匆地推开乌木门，步伐快活极了。

“夫人哦——”她还在门外，那一声长号却已传到里屋，连带着她心底渗出的笑意。

屋内梳妆的妇人没听见般伸手，陪嫁丫头赶忙把簪子递过去。

“周婶可真闹。”丫头极快地笑了笑。

夫人起身了睨丫头一眼，丫头讪讪低下头。

外厅里烧着炭盆，几丝烟味呛得人不舒爽。周婶快步进门，直奔炭盆。她冻僵的双手微微摩挲，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一些暖意。没多久，她听见上茶的声音，紧接着，夫人被丫头扶着坐到堂中，女人的眉眼在茶气中迷蒙雅致。

周婶仰头去追夫人的面庞，那圆圆的脸盘满是笑意，仿佛是个姑娘。

“少爷说话啦！刚刚奴给少爷打水，他朝奴笑笑说，叫奴嬷嬷——”

这话吹到夫人耳边，她略显苍白的脸叫热风一拂，登时红润至极。

六年前，凤阳路家的新妇生了个璧人般漂亮的男娃。

可后来，大家却发现这孩子终日不言语，成天只是静坐，真真是“璧人”。当时请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出病状，几年后一个老和尚路过，叹说这孩子被鬼缠绕着，要远离。路老爷尊崇佛法，给那孩子独自一间小院，便不再理会，只当从没生过。路夫人饶是心疼，也不能忤逆老爷，只叫孩子的乳母常来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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