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夏季最后一场暴雨

-----正文-----

夏季的最后一场暴雨来临前，方诀远第二次去了徐依的住所。

徐依在机构门口摔了一跤，方诀远“恰好”出现在附近，雨又应景地落下来，而徐依没有带伞。

“蒋焱怎么不来接你？”方诀远花了一路的时间来思考他们可以交流的话题。

“出差了。”徐依刷了卡，楼栋大门发出滴声。他将门推开一半，自己先进去了，隔着玻璃看向方诀远，好像要立刻说“谢谢”，“再见”，不打算请他上去坐一会儿。

但方诀远的半边身子都湿透了。路途中雨量逐渐增大，徐依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小心地低头观察障碍物，没有注意到雨伞完全向自己倾斜。

徐依挣扎片刻，把门再拉开了些，让方诀远进来。

伞尖在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深色痕迹，进入电梯，积起一小摊水。还有其他住客一起乘坐，徐依和方诀远挨到了一起，胳膊紧贴着，感受到了他的潮湿和冷。

屋里有些凌乱，沙发上散落了几件衣物，包括蒋焱的领带。徐依拆了一块新毛巾给方诀远擦头发，然后从茶几下拿出医药箱，把衣服往旁边推了推，坐下来卷起裤腿查看伤口。

他支起左腿，往膝盖的伤口吹气。在美国的头两年，蒋焱经常跟别人打架，徐依很擅长替他处理擦伤，但对自己的有些无从下手。

怔愣的空当，方诀远夺走了药水和棉签，冰凉的粗糙的指腹磨过他的手背，仿佛擦出一小簇会即刻熄灭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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