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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石珮不敢睡那张床,抱着背包缩在角落里,看着手里的骨头。

像是人的一小截肋骨。

他觉得害怕,但他觉得阿楼不会害他,于是把骨头塞进宽松的外套里。

肚子饿得慌,他掏出两块压缩饼干,嚼了,困了,于是开始打盹。

半夜被一阵喧嚣弄醒。

外头吹吹打打,唢呐声锣鼓声直往耳朵里钻。很喜庆,却也很惊悚。

有人结婚?谁他妈大半夜结婚?而且只有乐声,没有人声。

石珮睁眼看着窗户,连布糊的遮挡都是一片火红。

他才惊觉自己的处境,不是在家里,不是在做梦,而是遇了鬼。

他缩得太紧,怀里的肋骨硌得疼。

阿楼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去看。

别作死别作死别作死。

石珮怕得抖个不停,觉着那乐声能冲破砖瓦,把他刺出千百个窟窿。

像是笑,又像是哭。像是喜乐,又像是哀乐。像是庆典,又像是祭典。像是希望,又像是绝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他在心里默念。

石珮睁着布满血丝的眼,意识已经恍惚。窗外的吹奏不知何时停下的,红光落幕,有白光透进来。石珮想起阿楼叫他天一亮就走,赶紧打起精神,背着包轻轻开门。

院子里很安静,晨光像一块轻柔的白纱,盖住了这诡异的砖瓦。

石珮突然觉得这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他离开宅院,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路过那个供奉着怪兽的神庙,瞥见了昨天自己踢翻的瓦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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