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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衡珏起身洗漱后，完成了昨日未竟的画像，长着薄茧的手指在画像人的眉眼上不住地摩挲，是在抚摸自己再也不能得见的心上人。

衡珏把自己关在房里，不问观里重新旺盛的香火，由着师弟打理。几个小师弟聚在一块悄声讨论为何师兄不说话也不出门，好半天得出结论——师兄前天回来时就看上去疲惫不堪，道袍还被割破了，肯定是这次出行遇见了难以应付的大妖怪，这不是师父都没回来么？众师弟一听是这个理，便唏嘘着散开，更加诚心地打理观里事宜。

孤身的人最易显憔悴。衡珏待在房里除了观摩画像便是手执书卷出神，衣带渐宽。

是什么时候察觉自己的心思的？衡珏也记不清了。

以前观里的日子总是平静的，春来秋往，寒来暑去，草木枯荣，星辰轮转，云雾聚散，该飞的飞，该爬的爬，飞鸟走兽沿着自己的宿命生活，日复一年，从没改变。

早起先去看迎风晃动的莲花，看着蜻蜓掠过水面，点一下就走。去背书，余光偷偷瞄看自己的师父在哪里，有没有关注自己。去习剑，哪怕会了也故意假装不会，让师父手把手教导，温热的手覆在手背的温度能抵御一生的冬天。

就这样没有盼头也没有失落地过了很久，年少的衡珏在某个晚上睡梦里，梦见了身穿同样道袍的人。梦里雾很大，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总觉得熟悉，所以那人靠近时他也没躲没吭声，由着那人褪去他的衣物，手抚摸着不可说之处，醒来时他止不住地脸红心跳。那个手心干燥又温暖的人在梦里居然会这么对自己么？衡珏羞得地几天都没敢正眼看青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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