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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天的时候，张澈逃了课，到小卖铺去等钟生。当钟生走过来的时候，他正从收银员手里接过一包烟。

“抽烟不好。”钟生说。

“给我爸的。”他回答，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钟生盯着他的脸。

“给他的。”张澈重复了一遍。钟生于是带着怀疑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信了。

他走出去，钟生悄没声地跟上来。

“我给我妈说了，我今天不回家。”他走了一会，突然开口说。

“去哪儿？”

“钟楼。”

钟生毫不意外。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那儿。”

张澈望了他一眼，用一种非常，非常疲惫的语气说：“是啊。”

“张澈，你要知道，每个人都很孤独。”

“我知道。”他说，站住了，慢慢地说，“但我们是生来的朋友。”

钟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张澈手心。张澈剥了糖纸塞进嘴里，想了一会，说：“不甜。”

“反正你也不爱吃甜。”钟生耸耸肩，笑了一下，说，“去钟楼吧，去完，我们就去山上。”

钟楼在这里立了很久了，他爷爷来的时候，那还是一栋颜色鲜亮的塔楼似的西式建筑，立在一众瓦房小楼中间，显得很好看。现在城东任何一栋楼都能遮住它，而城西也已经要拆了。他们沿着旋转式的台阶走上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很响。

敲钟人已经走了。那个老人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于是这里显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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