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正文-----

除夕的傍晚，阿榆在厨房做年夜饭，白切鸡、芋头扣肉、白灼菜心、粉葛肉丸汤。肉丸是阿榆妈妈打的，在快递停运前寄过来。

在阿榆把解冻好的丸子扔进沸腾的瓦罐里头时，方糖从背后搂住阿榆，脸贴在阿榆心脏背后。

“怎么了？”阿榆把试味的汤勺放到碗里，回头问道——回头只能看见糖黑绒绒的脑袋顶，糖的手穿过围裙抱住阿榆的腰，不说话，也不肯撒手。

阿榆便隔着围裙，把手搭在糖手上，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的十指相扣。

“昨晚我失眠了，”糖终于闷闷地说，“最后睡着还做了很多恶梦，一下梦见你被医闹、一下梦见你感染肺炎，我很害怕、你枕套上面全是我的眼泪，所以今晚罚你和我的眼泪一起睡觉！”

“小傻瓜，我说过多少遍，在我值夜班时你可以留言，我看到会回复的。”

糖用力掐了把阿榆肚子，又不肯说话了。

阿榆无奈地笑笑，脱下围裙挂好——他走到哪里，挂在他身上的糖就跟到哪里，在挂好围裙后阿榆直接转身把糖抱进怀里，但糖还是把脸埋进他胸膛不肯看他。

“外面下雨了，”糖跟着雨水一起化了，“阿榆，我也下雨了。”

“那我帮你撑把伞好不好？”

“阿榆你明天不要上班好不好？我不要你去医院、我不要你当医生，我赚钱养你。”糖越抱越紧，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变成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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