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

-----正文-----

（一）

贾唐幼年时尤爱在夜里吃糖。

母亲躺在床上，他躺在母亲身旁，地下是妹妹，熟熟得睡着，安稳得像后院养的黄嫩嫩的小鸡仔。想到那群无忧酣睡的小鸡，他舌尖淌出了湿粘的唾液，肚子咕咕叫着，他撑起身子看向地板上的妹妹，她瘦极了，只有面上还带着些婴儿肥，他突然有些好奇：小鸡尝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妹妹翻了个身，头撞上了床脚，她在睡梦中微微哼了声，抱着破旧的棉絮和旧衣，又蜷缩在另一边了。

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把手伸向母亲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颗圆圆的西瓜糖。

这是他这周最后一颗糖了，所幸明天父亲会从镇里回来，带着三颗西瓜糖。母亲将一颗藏在枕头底下，另外两颗分给他和妹妹。但他总是能吃三颗，因为一个叫“女届”的人，那个人从未谋面，但总会让妹妹把她的糖让给自己。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个女人。他闭着眼含着那颗越来越小的糖，模糊间却梦见了母亲，母亲在梦外拥抱着他，他便沉沉的睡去了。

（二）

母亲带着妹妹赔礼道歉回来时，贾唐正在和父亲吃饭。看到妹妹哭哭啼啼的样子，父亲有些厌恶地拍了拍桌子，“她又干嘛了？”

他心照不宣地看了母亲一眼，兜里偷来的那叠卡牌仿佛还散发着温度，母亲甩开妹妹牵她的手，叹了口气“哎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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