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

-----正文-----

楼下的爱华超市果蔬打折，我拎着装满苹果的白色塑料袋。钥匙在孔眼前戳了好几下，我才堪堪将钥匙插进锁中。锁应声而开。

家里永远一片昏暗，母亲在的时候可能会好一些。我把苹果放到沙发上，低头挑了一个小而红的。咬了一口我就吐了出来，苹果里头仿佛注满巧克力，又烂又苦。

我匆匆跑进厕所，接了半杯水。我的本意是漱口，可是冰凉的自来水从口腔游到胃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晃了一下，紧接着我转过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我有点恶心。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个倒霉的苹果，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我看着我们家那只本质是白色但现在是黄色的马桶，劣质白瓷覆满了橙色污垢。好在马桶中的水是干净的，一片清澈。

哦……也不是。我耷拉着眼皮，凝望马桶中那一小方液体。

马桶中的水慢慢变成了红色，好像还有点黑。就像女人生理期那会儿，黏稠的血液在马桶中漂浮。我伸出手，手指在马桶水里搅了搅，它变得更红了。我垂着眼皮子把手拿出来，两只手用力搓了一下。接着我又把手伸进马桶水，如此往复。

等手上的血洗得几乎看不见，我终于满意。我扶着跪麻的双腿站起身，宽大的卫生间铺着又厚又软的藤织地毯，墙上贴满纹理细腻的金色瓷砖。

我把手搭上黑金手柄，打开厕所的门，回到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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