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正文-----

青年一动不动端坐在桌前。桌角灯光照亮了线条立体的五官，唇形优美，眉若鸟羽。他像壁雕一样不露声色，纤长的手遮住了眼，仿佛戴着面具。

韩柏森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听到踱步声，梁英放下手，冷峻阴翳随之消散。他熄灭台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将窗帘半拉开，放进一些光亮。

韩柏森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一边，用面巾擦拭沁出的冷汗，直到手腕突然被攫住。

“……怎么了？”

半晌过后，梁英松开他，把脸稍稍偏向另一侧，方道：“你走吧。”

空气中只剩下呼吸声，还有反常的沉默。

“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轻而冷的声音如一道箭矢将他穿透。不可阻挡的寒冷从创口钻进去，侵入他的心脏。

即便全神贯注，他的一言一语，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这就像一场持久的麻醉，清醒过后，以往倾注在他身上的那些热烈的倾心爱慕全部被干脆利落地收回去。

他想要伸出手，指尖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漫长而致命的锥痛，掩饰般地蜷起，深陷入掌心。

“你不想看见我。”他机械般地重复着梁英的话。攥成拳头，微颤的、青筋毕露的手，就像外头被风雨拍击得簌簌抖动的树叶。

“是。”

“你要我走。”

“不然呢，”梁英说，“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这个结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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