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一度爬上了被铁杆隔开的天空，又慢慢陨落下来。

-----正文-----

直到被扭送进牢房，卡森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有时是常见的：当客人不够机灵或者当天条子们必须抓几个人给上司交差的时候。要么乖乖等到被放出去，要么拿一笔钱，或者是其他换。这条街上通行的货物可多着呢。

但今天不行。把他从陌生男人身下狠狠拽出来、啪地一声戴上手铐的是警署有名的“老实人”吉姆，硬的像块铁板，贿赂和色诱都难以将他从道德的神坛上拉下来。人们通常会喜欢这样的好人，但在他们罪恶横流的小街区，“老实人”早成了巧妙的骂人话。

扒手们厌恶吉姆，因为他全身上下除了警徽就没什么可偷的；娼妓们厌恶吉姆，因为他对妻儿很好，从不光顾大家的生意；混混们厌恶吉姆，因为他巡逻得勤、追得紧，警犬般咬紧他们的小尾巴不放，总有能耐将他们一个一个铐进警署。甚至连警长也讨厌吉姆。他太耿直了，不像他的同事史蒂文，能帮警长点小忙啦，收点小钱啦，为某些人大开方便之门啦……

卡森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讨厌吉姆。和史蒂文打交道固然更简单：有钱交钱，没钱的用身体来抵债——卡森就属于此列。他抠门出了名，以至于史蒂文总是将他的双手紧紧铐在铁栅栏上，一边骂“小守财奴”“铁公鸡”一边狠狠冲撞。“等你年老色衰，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操你，而是把你关到死。”完事后史蒂文哈哈大笑，将滚烫的烟头狠狠碾在卡森尚在发抖的腰侧。烫伤有多少处，就代表着卡森被吉姆抓进来多少次——偶尔是史蒂文动手，因为存心想干他而不愿意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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