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清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始终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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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清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始终不敢落下。

院子里的人脚步虚浮，行动不便，似是并没有多少武功。那人从院中走到屋里，半晌又走出来，步子一下下如同踩在唐长清心上，踩得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无法呼吸。唐长清的指尖颤抖着碰上了木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气，没栓的木门发出漫长的吱嘎声，被推开了半扇。

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

唐长清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头来，然后刷的一下又退去，手脚都没有半点知觉。

是陆十七。

院里那人也才发现了来人，抬起头来。

唐长清的呼吸怔住了，死死盯着他看。陆十七栗色的头发被割得参差不齐，草草束着，比当年在洛道时候假扮的陆昭还不如。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边眉骨，一直到下颚，斜划过半张脸颊。刀伤似乎已经好了，新长出的皮肉成了狰狞的红痕，盘亘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破了相。

他消瘦得厉害，袍子潦草地裹在身上，里衣连腰带都系不住。

唐长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件衣服竟还是那年他们初识时候的样式，象征着明教高阶弟子的身份。那时陆十七风流俊朗，嚣张得意，笑起来勾魂摄心，让人错不开眼。所以只一眼，他便记住了这人。

那时年少轻狂。

陆十七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多少有些看不出意味的无奈，让脸上的刀疤更明显了。他侧过身似是不愿看唐长清，往屋里走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仍是站在门口的人，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口：“来了就进来吧……要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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