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义

-----正文-----

简牍光脚踩在地上，只觉得头昏脑胀。关上房门，把户外的暑热一同抵挡出去。冷气灌满房间，而心是空的。

“刺啦——”他打开箱子以前以为是一指粗的铁链缠着一团乌漆麻黑的死物。现在心中无数预设被泡泡针一一戳破。原本他甚至想里面会不会装着陈汝的尸骨，就像他午睡时做的噩梦——折叠着装在不透色的裹尸袋中。断肢残臂被破碎地分成一块一块。而他被迫要拖着箱子在暴风雨的血色的黑夜拖出去掩埋。

不是。是一箱行李。大多是书。小说。社会科学。漫长悠游的名字。康德。尼采。海德格尔。布莱尼兹。福柯。其他音节太长拼读太复杂他也记不住，一长串字符伸进他的左耳又笔画勾着笔画从右耳漏了出去。

箱子右下方还塞着，他认得——一根紫红色的按摩棒和七八盒避孕套。

他前两天听到一个词叫做Rape Mind。他什么都不懂。满脑都是这些，性啊爱啊哲学之类。下面的洞陈汝的生殖器，手指和舌头被塞满之后。他的大脑的每一个褶皱都被这些听起来高深的词汇填满和抚平，变得光滑而驯服。

“爱”。“平等“。”自由“。

“陈汝说。”每次做爱，他满脑子都悬着这三字开场白。一场条件反射，像是一个引子，提线木偶的线，牵动着他的思维的丝，操纵他的舌头吐出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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