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刺青

-----正文-----

五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李煜的那阙新词，一路低低地念下去，寂寞更添惆怅。

思及那位似曾相识的面容，我心下打定主意，等元日过了就再找个机会去那宫殿看看。但我行动了两次，第一回没找到人，第二回在半路上就被杨统领的人给“请”回皇宫了。

李后主没有活过第二年的七夕，就被官家一杯毒酒赐尽了。死讯传至书房的时候，我在皇帝身边研墨，闻言心下一颤，手中的墨条被捏出了两个指印。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宛儿是被吓到了吗？

我摇摇头回道，没有，只是胸口有点闷，许是在屋内呆久了。

心头空空落落的，好似有无尽的愁绪，如那满江春水东流了。

然后，我又想到杨言绍。这段日子宫里风平浪静，我在暗处窥探他，他亦监视着我的行踪，我们各自都摆出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像两颗对峙的石头。

但如今李后主已死。他是否就可以卸下死士的身份，安心效忠于当今大宋天子，安享和乐太平呢？而我，是否将离开繁华的汴京城，回到温暖潮湿的江南师门？

可会有谁，用真心挽留我。

想到这，我不禁失神。皇帝又问我，宛儿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我据实以告，李后主死了，民女的任务已完成，是该离开了。

他停下笔，意味深长地看向我，问道：你又是否知道，我为何在这个时候给李煜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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