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之死

-----正文-----

3.

我们跟着嬷嬷前去。

说来震撼，我第一次进入王府，居然是钻的后墙一处狗洞。

当时我说什么都劝师父不要去，但嬷嬷下跪哭求，说小姐伤势遍及全身，全城除了您没有可治的了。

师父眼神抖了一下。

我猜测，他是想起我娘。每个差一点点就能被拉回的生命，都会在医者心头落下沉重的烙印。

想到我娘，我也心软了，跟她进去。

即使有准备，看到宋秋月时我还是吓了一大跳，浑身没一块好肉，十指都秃了，垂下的手指滴着脓血，散发恶臭，人昏迷不醒，有出气没进气。情形比我娘当时还要危重。

师父当即变了脸色，打开药箱，取出针具，喊我同他一起备药。

我一边帮忙，一边厉声问那嬷嬷：“怎么搞的？”

嬷嬷支支吾吾的，但从她只言片语，和刚看那折子戏，还有宋秋月身上的伤，我拼出事情的全貌。

宋秋月是淮安城最大绸缎庄家的女儿，就算嫁给皇子，也是良妾，本就看不上沈晚儿。

恰逢白墨染也正怄气磋磨沈晚儿，把她拴在柱子上，每天只给一点狗食，动辄用皮鞭抽她后背，然后在惨叫声中与她行房。

王府的人最会拜高踩低，看白墨染这样对待沈晚儿，旁人自然更轻贱她。

一日，宋秋月就得意忘形，骂了沈晚儿几句，还扇了一巴掌。

没想到，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

白墨染在半夜冲进别院，把宋秋月从被窝里拉出来，先是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耳光，然后把一盆火炭倒在了她身上，还不解气，又拖出来，叫醒阖府老小，当众鞭数十，声言，谁敢欺辱沈晚儿，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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