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闲，当他回到了那个庸碌的躯壳里，也就重新回到了逼仄的世界中。

-----正文-----

01

老人们常说缺了口的碗不能用。

02

郭文韬之前认为是封建迷信，现在觉得多少有点儿道理。

三五个碗摞在洗碗池，他一不小心，被豁了口的碗在手心划开好长一道血痕，洗涤剂混着水往伤口里钻，疼得他手一松，碗咣当一下掉回池子里。

佳佳在卧室收拾行李，听见响动探出头问怎么了，他攥着手说没事。

药箱里没找到创可贴，佳佳最近出差频繁顾不上家里，而他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仗着年轻力壮多少有些得过且过，现在已经领会到了教训。

他回到厨房打开窗户，乌黑发亮的羽毛扑簌簌从手心抖落出来，郭文韬把手搁在窗沿，头转到另一边——他到现在也不太能接受鸟从伤口里飞出来的场面。

飞鸟症。

人的伤口若一天内不结疤，便会从中飞出黑色飞鸟，若是自杀，便会飞出白色的鸟，白鸟会飞到心上人身边。

郭文韬把飘落在地板的几根羽毛捡起来扔到窗外。

如果心上人三十天内没有意识到这白鸟是死去的那个人，白鸟便会消失，死者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解脱，如果及时认出，白鸟便会变回死去人的样子，即死者复活。

他把佳佳送到机场，坐在驾驶座第一次认真思索起后半句的可行性。

跳楼死的太难看，安眠药死的太痛苦，他从扶手箱抽出一只圆珠笔，笔尖对着大动脉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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