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正文-----

冬末春初，风簌簌地吹着，竹林散动的声音配着大屋正在演奏的唐乐，给将军府平添几分热闹。

时隔一年，第二次见面来得猝不及防又情理之中，闵玧其后来暗想，这份生辰礼，他没有后悔的道理。

宾客同僚纷纷敬酒，闵玧其一一接了。他不爱看乐舞，摔跤倒能博他几眼，于是此时百无聊赖地坐在燕山君下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剥橘子。燕山君瘦削的手松松环住瓷杯，朝闵玧其道：“酒倒是好喝。”

杜鹃酒入口甜润，口感微稠，黄澄澄盛在白瓷杯子里。

“是殿下肯赏脸。”闵玧其起身斟酒。

唐乐停了，晋城君说了些吉祥话，奴仆们摆上三鼓，粉蓬蓬的朝鲜裙一个一个流动着进来。闵玧其随意朝厅中瞧了一眼。

是他。

彼时尚不知什么叫莫名其妙，命运就已经开始莫名其妙了。

男孩子长高了，银黑章花的袍子才到小腿边。是三鼓舞。郑号锡跳得很好，鼓点压得准，力度也到位，银绿的绸缎衣服随着舞蹈激荡，在羟铃声中时不时显出腰线的弧度。笛与喇声声绕梁，舞者们的喝声层层造势，郑号锡也依然是最瞩目的那个。

泼墨一样的舞，浓墨重彩地泼，潇洒随性自在方圆，和人一个样子，又变得太多。

但闵玧其不懂这些，他看着那双漂亮的手从手腕用力绷到指尖，仿佛要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夜光来。

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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