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啡。

-----正文-----

流亡者在幻听和头痛的折磨中惊醒。他伸手拿起床头柜的吗啡喝了一小口，一边吞咽一边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大敌，这具行尸保持流亡者入睡时给他放置的状态，偶尔抽搐，骨节构成的爪子在被褥上发出摩擦的嘶声。而他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血也没有浸透被褥。

自从把尸体复活后，大敌一直被他锁在地下室，因为他知道不论大敌还是破碎行尸都很危险。这是流亡者第一次让一具手指比钢刀还锋利的行尸睡在自己旁边，雇主给他预订的房间确实只有一张床，不过要找个更好的理由是——他在微醺的状态期待着大敌杀死他。

流亡者把袖口扯开，露出手腕，小心翼翼地放进大敌的牙齿之间。他见那位教主是这么喂食行尸的，那行尸就像无比渴求生者的鲜血一样啃咬啜饮，表情和面色也恢复了生机。直到那位教主已嘴唇发白，强行拉扯回手臂，饥渴的行尸方才作罢。

然而他的大敌依旧无动于衷。

流亡者遂用了旧办法，割开手心把血挤进杯子里喂他。说是喂食，不如说是强行灌入。他的大敌也还是那副老样子，没有多出一点生机，也没有任何表情。

流亡者暗骂一声，他有点怀疑那位教主是不是在唬他。缠好伤口，打开行李箱，开始用干布擦拭比德之刃和艾布雷赫，这些武器打磨和擦拭都没必要，流亡者只是寻找当初紧握它们时的手感。就在他把武器放回原位时，一不小心碰倒了装满战利品的盒子，那颗眼球骨碌碌地滚出来，虹膜和瞳孔怔怔地盯着流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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