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由地梦见昨天，今天和明天死去的人，他们都很美，是脆弱造就了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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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物砸过的玻璃，蔓延开来的裂隙像趴着一只银蜘蛛。鲜血流下窗台，黏稠而新鲜。火拼的帮派把这座废弃仓库变成了战场，干燥的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红得刺眼的烟雾警报器，位于天花板上，自顾自地尖叫着。该离开的人员已经离开了。该流的血也已经流出来了。该安息的尸体，陈横在下水道中，与老鼠们作伴。

只有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倚靠在一张弃置已久的皮沙发上。破损的皮垫面下的棉花翻了出来，浸润了血液后变得沉重而潮湿，堆在他的身旁。他的呼吸绵长，微弱，模糊不祥的黑影徘徊在他的头顶，像皮沙发腐朽的味道一样，挥之不去。

吴成蹊跳下载他而来的轿车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来得太迟了，何——何望或许已经死了。他跑过去，检查何望的鼻息，来不及为重逢感到喜悦，或其他的情绪。

一只沾满血的手，就像汲饱墨水的毛笔，忽然搭上了他的手臂。是何望，虚弱地微笑着：不躲着我了？

听到他的话，吴成蹊反而放下了心。他径直绕过何的问句，说：有人在处理了，我带你去医院。能走吗？

何望双眼紧合，嘴唇翕动着：大概吧，再让我休息一会儿。你来得挺快的，比我想象中的更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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