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只是我哥哥。

-----正文-----

长兄如父。

他们说这个词的时候会看我。

我从来不赞同。

“父”是什么很好的词吗？父亲没用，还会带来暴力、出轨、死亡和没完没了的债。文礼不是这种人，他只是我哥哥。

那个男人出事时，我四岁，文礼七岁。我什么都不懂，他也差不多。我记得家门口很吵，我不去幼儿园，文礼也不去小学，我们一起坐在书桌前看书。

我看完后会从他书架上拿书。他总是一动不动，好像他手上的书看不完。所以后来我都抢他手上的书，他也不生气，自己换一本看，我就继续抢。抢来抢去，他总有新的书，我也就不抢了。

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我的玩具也在劫难逃。芭比公主和小熊加在一起值八块。妈妈脸上乌云密布，我不知道说什么。

文礼的书和奥特曼卖了三十二块，那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两个鸡蛋。

今天应该吃不上鸡蛋了。

我很委屈，鸡蛋可以下次吃，但我每天抱着的小熊没有了啊。

文礼摸摸我的脑袋，说，文诗琴，以后我当你的玩具。

他说到做到。我给他穿裙子、扎辫子，叫他“公主姐姐”，像抱小熊一样抱着他睡觉。

人和小熊不一样。小熊永远是温暖的，但文礼有时会太冷或太热，他说是忘记穿外套、被风吹的。我知道他在骗我，因为我们唯一一件外套，一直穿在我身上。

小熊也不会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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