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大坝。墙内之物

-----正文-----

“第欧根尼的手是毛茸茸的，他有很多很多只手，须状物在无风的空气中摆动，他翻了个身，一只脚蹬在木桌上，掉转身躯，绒毛密布的庞大腹部，条状的白色斑带，一圈一圈箍住他的腹部，他的脑袋往我们这边瞧了瞧，眼珠的数量为复数，均匀地分布在头颈两侧。

‘雅辛托斯，马西亚斯，’他顿了顿，确认是否用了正确的器官发音，我们该参加结业考试的了，‘一个伊利里亚人的大坝。’在马其顿荒原的西北，敌人最后一个据点。经过多年战争，他们像蚂蚁一样蜗居在自己的巢穴里，不敢理会马其顿王庭的任何邀战。‘炸掉它们。’

‘它们’，代词，复数。不是‘它’。

大坝只有一道。

我在大坝脚下沿着水泥墙根一路西行，手中捧着一只红外探测仪；在每一个警报仪认可的地点埋下一根引火线，硝石和炭火，冰原和苔藓，等冻土被负责工程的信使同伴们用铁锹破开；雅辛托斯的手指刮了刮水泥墙，指甲缝里净是灰泥；这处大坝已经濒临坍塌。大坝内侧是深达数十米的壕沟，有十个人头连着脚躺下那么长。伊利里亚人撒了一层气味呛人的雄黄粉，好像我们是毒蛇，或者其它晚上潜入人类营寨吞吃熟睡幼童的山间精怪，雄黄可以辟邪。

‘你猜，这道大坝后面会是怎样的？我听说，伊利里亚人已经躲在墙里，三年多不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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