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

-----正文-----

星星零散地埋在并不算漆黑的夜空，小职员野田独自走在柏油路的下坡，一阵寒风吹过，他的脑袋一凉，那是自己也日渐稀疏的头顶传来的，他面无表情地逃离了身后车站的商店街，商店街依旧是昨夜的圣诞装潢，车站传来机械人般的电车终电广播。

他已经走到了约有五六米高二十米长下坡的结尾，步入了平地，路两边是延绵不绝的老旧电线杆和路灯，各式各样的日式小平房和谐地排列在公路两侧，所有的窗户都黑了，然而，一丝奇妙的声音从前方飘到野田的耳畔。“或许是猫咪的叫声。”野田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前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野田发现，那竟是从前面的低层公寓窗户里传来的男女欢叫声，他探着头越过小围墙看了看，公寓的小院子也就两张乒乓球桌大，立着两架自行车。两排紧闭的窗户中，有一扇窗户大开着，里面黑漆漆的，里面却什么也看不见，拉开的窗户反射着月亮的一小团黄。窗户大张着口，任凭这恼人的声音从它的深喉里发出，在寂静无人的住宅街区里放肆。

“啧！无耻！连关窗子都不知道吗！现在的年轻人！”野田暗骂道，但脚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他站在电线杆底下偷听起来，昏黄的路灯照得他脸没来由地发起了热。女孩子的叫声如同夏日的海浪般拍打着野田的神经，那声音中分明还夹杂着男性粗重的像是一阵阵重工机械散热般的喘气声。野田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他责备着自己毫无羞耻心。他想起教训年轻的男职员“那事有什么好的，吃力不讨好。有那功夫好好赚钱！”他一边想着，一边想挪动步子，但脚却像被融化了一样黏在地上。从窗户里传出来的声音如欢乐颂一般充满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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