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

-----正文-----

门是忽然拉开的。

沈则低头望着蹲在地上头发凌乱的沈杜恩，见他猛地抬起或许因为近视而空洞失焦的双眼看向自己，似乎毫无意外地无奈笑笑：“就知道你不肯走。”

他把掉落在屋里的眼镜递过去，等沈杜恩戴好后略微踉跄地站起来，才心疼地叹气，忍着没有伸手去摸他眼眶被挫伤的痕迹，而是弯下腰来捡先前买回来的、没来得及带进去的醋和盐。

“承航怎样了，”沈杜恩面上闪过忧虑，不知是碍于沈则还在门口站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未急着进去，“您没有……对他怎么样吧？”

沈则睨了他一眼，笑道：“咋搞得老头是啥子凶神恶煞的狠角色？这么担心那小混球，你倒是不咋担心我。哎，也是，看来老头年纪也不老嘛！”

“不是。我只是……”沈杜恩的想法似乎被他戳穿，一时尴尬得说不出所以然。沈则见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慌乱模样便不再捉弄他，自信地说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喊他去洗澡了，把衣服换掉。天都黑了，要凉。你也进屋吧，”沈则转身进去，把门推大了些给他让道，“稳重些，小恩，那孩子心性不足，你也跟着乱，这样下去不行内，可晓得？”

“……我知道。”

沈杜恩拖着发麻的腿走进客厅，一切所见像往日一样整洁平常，没有丝毫起争执的痕迹，也不知沈则究竟如何让失控的白承航冷静下来。他怔怔地盯着玄关光滑的地板，仿佛还能看见自己被那少年围猎一般压在身下，而赤热的眼泪淹没了他，要他变得自暴自弃直至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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