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

-----正文-----

混乱摆动的双臂拂起水底的泥沙、飘荡的杂草，它们逐渐遮蔽射入的太阳光线，涌来四面八方的浑浊。尘土和在水中盖住眼睛的棺椁，将涩疼与生命一起囚入永不见天日的坟地。

少年停止了挣扎，在宁静的那一瞬痴痴地仰头望着自己试图拨开水面，却正缓慢蜷缩的手指。

太可怕了。

哥哥。

你死前看到的，也是这幅场景吗。

他默念着，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抓牢胳膊，猛地从水里抓了出来。

窒息的烧灼疼痛远不及无法触碰水面的绝望。视线清晰地一瞬间白承航就咳嗽不止，狼狈地被沈则拽在手里拖上岸，趴在塘主钓鱼的台子上大口呼吸，好半天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沈则撑住钓台爬上去，岸边已经很浅了，不再需要把白承航抓上来呼吸，而数次的重复让他也有点累了。塘主在旁边坐着小板凳嗑瓜子，见白承航安全上来了也放了心，伸手递烟给沈则问他要不要抽。

“谢嘞，不要啰，”沈则喘着气，关切地低头望着捂嘴咳嗽、身体振动下摆起水塘一阵阵涟漪的白承航，“算了，还是要吧，借个火，老夏。”

被沈则称呼为老夏的人是这一片农田水塘的塘主，他时常去儿子家里小住，就在沈则租房的小区，买菜逛邻里的时候一来二去都熟识了。虽然他比沈则年轻很多，但因为熟套他们互称老沈老夏。这片水塘在宁源县西边，离县中心不算太远；它引的是红礼江的水，平日里拿来灌溉和小规模的养殖，就像唐芦乡那片水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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