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日记·清明·过往（二）

-----正文-----

日记本原来在床下，和那些旧书放在一起。白承航最后才找到这里，此刻已经满头大汗，把它们拖出来的时候吸到灰尘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在泪眼中辨认出它们。这些旧书已经发黄，还有密密麻麻的霉点子，而那本薄薄的日记本就夹在其中，不论是旧书还是日记，都在白承航幼时在哥哥房间里探险时翻找出来看过，只是都忘光了。

他的手有些抖，小心翻开日记本的时候看见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飘逸字迹，有一瞬间肩上传来渗进灵魂的重量，大约是哥哥来到了他的身边，所以明明才刚反思自己是不是常哭，眼泪就掉下来。

白承航从前就觉得哥哥的日记很难懂，里面晦涩不明的词语实在太多了，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也不该归结在逐渐稳定的汉字的变迁上。他没急着当场看完它，将翻找后有些凌乱的房间尽可能收好，也没有把白卓航的遗物全部从房间里清出去，打算以后再说。

临走前他想到什么，又跑去放了白卓航遗像房间门前，用商量的口气说自己已经决定的事。

“我能把你的日记给他看吗？”他问，“你要是不答应就今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告诉我……但是千万别在这里吓我！我真的很怕鬼！好吗？”

大约是好吧。

于是白承航依次把家里的灯全都关掉，再关掉电闸，趁着月色匆匆返回了陈海静的家，一夜无梦，难得能睡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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