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

-----正文-----

我是座连月亮也厌恶的坟地，

里面的长蛆爬呀爬就像悔恨，

不停地痛噬我最亲密的亡人。

——恶之花 忧郁之二

16.

“我知道了。”尼斯·布兰特看着站在翟维身前、面带笑意的闻颂说，“您请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他的。”

私人诊所明亮、肃静，在用冷感色调突显医学严肃的同时，又用盎然的被暖气庇护的绿植鲜花调剂以温柔、活力，整个空间弥漫着金钱的气息。

翟维的眼中映不出室内设计师的苦心，他只是看着闻颂，他只能看着闻颂。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优美的青春的皮肉包裹良好的温热肉体。于翟维而言，闻颂暗涌的骨血无疑地诱人于一切伟业与美德。如果翟维更高尚哪怕一点，他将乞求闻颂，祈祷他哪怕一瞬的停留，他会自信于自己的如愿，这是梅菲斯特赠予他的未拆解的礼物，出卖灵魂的合理所得。但翟维毕竟只是翟维，他没有足以由文人载入著作的美好品质，只有作为非人而得的人类的低贬。

他不具有美的欣赏力，只是迫切地饥渴于撕裂眼前的人。他不会用刀，他要用他的指、他的拳、他的牙、他的舌——感受至高的美的绽放，亘古的美的留存，他要杀了闻颂，他眼前仅有的欲望。

“那么，”翟维听见闻颂似乎在对自己说，“你接下来就住在尼斯的诊所，他会治疗你的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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