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午夜的后半夜

-----正文-----

12.25(after midnight)

“我来自蒙彼利埃，是南法的一个沿海小镇。”克里斯蒂安咬了咬下唇，不知为何，在赫兹面前他没法搬出那套人前惯用的凄惨身世手段。他感到一丝羞愤。

赫兹点了点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在地中海边上，对吗？”

克里斯蒂安瞪着眼睛。“您去过？”

“那倒没有。”赫兹伸手勾着克里斯蒂安柔软的卷毛，手感很顺滑，“我的同事曾到那儿度假过，据说是一座很有风情的小岛。”说到“风情”二字时，他加重了读音，那双深邃的眼也转而看向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低下了头。他涨红了脸。“别取笑我，先生。”

“你真的很美。”赫兹松开怀抱，隔着几英寸面对面看着他。“难道没有人这么说过你吗？我的意思是——称赞。”

当然有，否则他靠什么吃饭呢？但克里斯蒂安不喜欢那个用词，尽管他知道自己看起来确实令人感到放心。他是那类优柔寡断的模特，很乖、很顺从——顺从助理、顺从主管、顺从摄影师，甚至顺从他的粉丝。但克里斯蒂安知道实际上自己绝不是那一挂的。

劳伦斯先生夸他，正如千个赫伦斯先生、万个凯伦斯先生夸他，他自然会飘飘然。

是正常的，是正常的，只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得到这般令人满足的滋润，所以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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